吸血美人香（28）

在顾云眠的带领下，狼队几乎是满地图的跑，历经数次空间跳跃，期间还在她的授意下上大街跑跑跳跳，吸引镇民的注意力，又在追兵来之前瞬移走，根本把追缉者溜着玩。

顾云眠最终带着他们从避难屋旁边的小巷跑出来，与沉默站在小巷口的漂亮女人们擦肩而过，目标直指图书馆。

这次，不用她跟个gps似的引路，跑最前头的加百列已经自行规划出一条最佳路线。

眼看着图书馆近在眼前，顾云眠双腿紧紧夹着黄牧的腰，抱着他的脖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喜悦。

「进入图书——」

【系统公告：玩家齐宛出局，其扮演角色廖曼曼，身分为：催眠师

距离电影结束还有二十七个小时，请各位玩家继续加油】

顾云眠喉头一梗，霎时没了声音。

廖曼曼……死了？是机器人吗？那机器人死了吗？廖曼曼又是怎么死的？割喉？被一剑穿胸？还是——

「白棠。」

黄牧沉沉的声音将她唤回神。

顾云眠狠狠咬了下舌尖，尖锐的疼痛让她清醒不少，「对不起。进入图书馆之后，前台右手边有一个暗门，在暗门右侧，用了隐形喷雾，在门框附近踢一踢就能找到了。」

现在他们在逃命，一切情绪都得靠边！过了这关，她要怎么伤春悲秋都可以，可现在，她必须聚精会神，确保这四条命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安全屋！

加百列一脚踹翻衝上来的两名守门大汉，带头闯进图书馆。

现在是大白天，拍卖会暗门自然是关的——但这并不妨碍大佬们找门。

不等黄牧开口定位，莉莉丝就一手撑着前台，干脆俐落地翻到后头，将还没回过神来的中年男人一把摁在地上，加百列一阵踢踢找找，足尖很快踢到一个不同于木製墙壁的触感，像是冻硬的肉。

「来！」

莉莉丝拎起中年男人的领子将他甩了出去，男人砰地砸在书柜上，又匡地掉在地上，手肘撞上摇摇欲坠的书柜，柜子终于不负重望的往后歪去，整排柜子如骨牌般连番倾倒。

男人浑身都痛，一时不知道该先捂哪里，最终摸着胸口，发出凄厉的哀号。

四名玩家就这么背对暗门，静静欣赏他狰狞扭曲的尊容和满地打滚的仪态，看得男人怪尴尬的，慢慢停下略显浮夸的呼痛，无力的躺在地上哼唧。

黄牧三人不是布局者，但也不是傻子，在顾云眠第二次时空跳跃并让他们满街逛的时候，就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于是，善良的恶魔小姐帮忙完善了计画。

只见她蹲在暗门前一阵捣鼓，甚至不用道具，拍卖会的门就开了。

顾云眠：「……妳又是怎么学会这技能的？」

莉莉丝耸耸肩，「资深玩家半数以上都会。生活所迫嘛。」

顾云眠：「……」

看来肉质变得劲道q弹的不只她一个嘛。

五分钟后，那俩被踹出去的守门大汉终于搬来了救兵。

黄牧、加百列和莉莉丝不约而同对着进门的苏易露出一抹满含嘲弄的笑容，最边上的莉莉丝紧攥胡萝卜，趴在黄牧背上、背后有软布兜着的顾云眠一脚踹开暗门，几人手牵着手，往后一退。

「zh——」

廖曼曼喊的至少还是「许光」，这蠢蛋可好，用膝盖想都知道他说的是「站住」。

幸好她被打包丢进了狼堆，不然跟那群脑子被系统踢的傻逼，她不想死都能硬生生被拖死。

站稳后，加百列打量着他们之后二十七小时要待的地方，「这是哪儿？」

「天然岩洞，也是系统给的安全屋。」顾云眠掀开隐形斗篷，三人这才看清她白得像纸的脸色、泛着乌青的眼下和被撕咬得血迹斑斑的唇瓣。

她一边说话，一边接过莉莉丝递来的胡萝卜，放回系统背包。

黄牧摸了摸她的黑眼圈，看着她眼里明显的疲态，「是不是没按我说的好好睡觉。」

疑问句硬是被他说成了质问句。

顾云眠无奈的笑了下，「这儿不好来，我只能晚上处理。」

莉莉丝：「……只有我很在意，天然岩洞里哪来的地铺被褥、凳子茶几、火柴油灯吗？」

顾云眠掀开墙角的被子，「还有毛巾、水和粮食呢。我都烙成饼子了，好存放，还有些腌渍物能配着吃。」

莉莉丝：「……牛逼。」

「血腥味哪来的？」黄牧突然问。

顾云眠愣了下，随后蛮不在乎的笑了笑，「昨晚去邻居家偷桌椅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放心，是在屋外，没留下痕迹——」

加百列淡淡看着她，「我们看起来很好糊弄？」

顾云眠顿了下，耸耸肩，「又不是大事。反正方才没落下血迹，这儿人迹罕至，就算有人来，通风口也小得很，外头的人闻不到血腥味的。」

莉莉丝蹙起眉，神色不悦，「说实话很难吗？我们又不会嘲笑妳。」

顾云眠却只是笑：「不难，但有必要吗？止了血、不会让他们追踪到我们不就得了。」

她若无其事的拿了瓶水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招呼三人：「休息会儿吧，我们今天还有很多时间，我慢慢和你们解释——」

「小崽子。」

顾云眠抬眼，目光慢慢落到他身上，有些迟钝，像齿轮卡顿的机器人。

黄牧面无表情，「过来。」

她皱了皱眉，将水放到桌上，「何事？」

「过来。」男人无动于衷。

顾云眠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朝他走去，「这么紧绷做什么？说了这儿他们追不——」

「紧绷的到底是谁啊。」

一声嘆息响起，顾云眠只觉手腕一紧，眼前一花，待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累吗？」

他仅用一句话，便让她彷佛被按下暂停键，止住了所有挣扎。

黄牧轻抚着她的脑袋，双手将她摁在怀中，下颚靠在她脑袋顶，语气很无奈，「我知道妳害怕，一个弄不好我们就得一锅端，所以这几日就算死遁了也不肯安分，满镇的跑，脑子里的弦绷着，鬆懈不下来。」

「可副本就是这样，妳难道每个副本都要这样？副本不把妳玩死，妳自己都能玩死自己。」

「蠢兔子，妳也知道这安全屋没问题，妳还在害怕什么？」

他怀里的小兔子没有回答，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都泛起了无助的苍白。

很久以后，她才沙哑的开口：「怕道具，怕他们追来这里，怕我的推测出了问题，还怕死。」

道具不只是煮青蛙的温水，更是个双面刃。

她对道具的理解还是太少了。

老玩家们可以随口说出道具大概有哪些种类、有什么类型的追缉道具、什么情况下对方用了什么道具。

她不行。

就连受了伤，用了金创药后还层层迭迭裹住伤处，忍着钻心的疼清理血迹，不敢留下一点血迹，生怕有哪个道具吸了她的血，就能一路追杀到这里。

她总是习惯性的谨慎、习惯性的悲观、习惯性的被一切风吹草动吓得辗转难眠。

她知道可能是自己想像力太丰富，她生前也总听过这句话：「妳别想太多了。」

可一想到她赌上的是命，是见到家人的唯一机会，她就无法不继续心惊胆战。

黄牧将她拉开，看着她盈满水气的眼，鸦羽似的长睫挂着露珠，轻轻一颤，便轻巧又沉重的滚落。

他又气又心疼，给了她一个并不重的栗爆，「让妳自己琢磨了？当我们几个身经百战的老屁股是摆设？我们只是懒得想，又不是不能想！再说，还有我们在，就算他们真追了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队屠一队，用妳焦虑了？」

「平时挺机灵，怎么这会儿不只傻了，还钻牛角尖了？」他还是气不过，忿忿的戳她光洁的脑袋瓜，「早说了小孩子别熬夜，影响智商！」

他说到最后一句，女孩终于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唇角却不自觉往上扬了扬，「和你在一块儿才影响智商！」

莉莉丝最不会安慰掉金豆豆的漂亮妹妹了，一见她笑，立时鬆了口气，「就是。」

也不知道是就是黄牧没脑子，还是就是顾云眠钻牛角尖。

或许连着狗粮盆一块儿掀了吧。

加百列默默搬来小凳子和水，四人围坐成一个圈，跟小姊妹开茶话会似的。

顾云眠思索片刻，决定从安全屋说起——下个话题有点羞耻，她还是保持鸵鸟心态吧，越晚面对越好，「我们所处的岩洞位于晶镇西方山上，是以一种名为『柏尔西斯特之岩』的岩石组成的。」

三人：「……什么岩？」

顾云眠嘆了口气，「柏尔西斯特之岩。这是这个副本的独特风景，四海八荒仅此一份，说是世界上最坚硬的岩石，金银钻石遇上它都得画作齑粉，因其硬度及绚丽花纹闻名——」

「那妳怎么进来的？」

顾云眠愣了下，扭头看黄牧。

这人反应也太快了，她还没说到那儿呢……

黄牧脸色却不是很好看，「系统可以询问道具详细使用方法。这道具之前在我手上，虽然没用过，但都是背包里的东西，知道详细使用方法是必须的。」

「这东西只能亲手安在某处，若是安不了，还有个替代方案——」他上下扫视了她几圈，顾云眠恍然有种在扫x光片的感觉，似乎她在他眼里没有丝毫秘密。

最终，黄牧的目光落在她那双始终未曾摘下的陌生黑色皮手套，「——献祭某个身体部位，以鲜血浇灌兔耳朵，多少血量，它就会自行安装在指定方向的多远距离，1换一毫米，无视阻碍。」

顾云眠苦笑一声，只得摘下手套，半开玩笑的埋怨道：「在你们老玩家面前都没点秘密的，太烦了。」

她的左手缺了小指。

她用了没能给秦娘刷好感的金创药，因为没剩几个子儿了，还得省到下个副本用，只能放弃c级的「瞬间止血的发霉绷带」，以e级的「普通的绷带」代替，好歹止住了血，只是看着依然吓人。

三人一语不发，却同时将一个道具推到她面前。

三人：「……」

顾云眠：「……」

怎么有种四角虐恋的感觉。

不，不对，四角虐恋他们彼此之间还得有箭头，这应该是脚踏三条船被拆穿的火葬场。

顾云眠：「……」

她怎么也被这群颠公颠婆带神金了！

黄牧可不管那两人的脸色，径自打开自己递上去的道具，将褐色药水撒在伤处，又沾了一些涂抹在她下唇的伤口。

这货也不给他们收回道具的机会，直接抢了过来，连同自己没用完的道具一同塞进顾云眠怀里，「他们的一番心意，妳拿着吧。」

【c级道具「魔羊肠缝合线」

道具说明：活魔羊体内抽出来的羊肠製作而成的缝合线，不用针就能将伤口瞬间缝合。若疤痕发出咩咩的声音，请不要惊慌，只是当时取羊肠时不小心把声带一起取了而已。可使用一次，次数耗尽即损毁】

【b级道具「顶级止血包」

道具说明：止血效果一绝，刑天当初要是有了它，原地就能把头接回去，谁还拿奶子当眼睛？也不怕水肿。可使用一次，次数耗尽即损毁】

【b级道具「加料型碘伏」

道具说明：皮带沾碘伏，边打边消毒，这款道具不只能消毒，还能直接让妳三十秒癒合，原地復活！君子挨打，三十秒不晚！】

顾云眠：「……」

省着点用，我怕等等他们打你的时候会用到。

可很快，她就没时间多想了。

「嘶——啊……」伤处冒起一缕白烟，顾云眠只觉断指处彷佛沸腾了一般，血管咕嘟咕嘟的冒泡，手掌靠近小指处的皮肤和肌肉紧绷、抽搐，彷佛有无形的力量硬是把手掌的皮肤、肌肉往那儿扯似的。

都说十指连心，钻心入骨的疼让习惯疼痛的顾云眠都忍不住痛呼出声，冷汗刷的就下来了，本就苍白的小脸如今更是跟水鬼一般，惨白如雪，额头鬓角一片湿漉漉的，五官扭曲，抱着手弯下腰去。

「忍忍，很快就好了，就三十秒，乖崽，忍一忍就好。」黄牧将她拥入怀里，一面低声安抚，一面用力撑开她的拳头，不让她碰到白烟越冒越多的断口。

「呃……喝呃……」少女痛苦的想咬下唇，却被黄牧眼疾手快的塞了一根手指进她嘴里。

这三十秒显得无比漫长。

待最后一缕白烟逸散在空中，顾云眠后背已然湿透，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狼狈，唇瓣的伤是好了，黄牧的手指上却添了一圈牙印。

黄牧看了一眼伤处。断口已然癒合，断指自然是长不出来的，至少不那么疼，也不用时刻注意着不能碰到伤处。

他让脱力的顾云眠靠在自己怀里，扯着袖子帮她擦汗和唇上的血，眼底溢满心疼。

莉莉丝递来一块饼。

顾云眠以为是墙角的物资，摇摇头。

别浪费。

「快吃，是道具。」莉莉丝催促。

顾云眠推拒不了，只得乖乖张嘴。

那块道具比她脸还大，莉莉丝便撕作条状塞进她口中，也不用费力咀嚼，入口即化。

食道一片温热流过，延伸到心臟，随后蔓延全身，带着一股让人舒适的力量，顾云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逐步恢復，就连因为失血＋通宵的头昏脑胀、虚弱反胃都在逐渐消弭。

等整块饼入腹，她已经能红着脸努力想从黄牧的臂弯间逃出来了。

黄牧哪肯再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双臂如铁，怎么都推不动，甚至更把她往他怀里搂去。

顾云眠只觉得莉莉丝和加百列的视线如刀，扎在她屁股上，让她如坐针毡，「老流氓你放开……」

「不放。」黄牧好整以暇地靠在她肩上，挑衅的瞥了两人一眼，「这样就不能说正事了？」

顾云眠咬牙切齿，「不这样也能说正事！」

加百列：「……白棠，先把事情交代了，交代完你们爱怎么拉扯怎么拉扯。」现场干一架都行，前提是先把事儿聊完了啊！

顾云眠：「……」

不是，我真的不是在跟他打情骂俏啊！！

黄牧摸摸她的小脑瓜，表情爱怜，像在看着脑子不好的小可爱，「妳刚才说到柏尔西斯特之岩以坚硬闻名。」

顾云眠：「……」

那你还怪贴心的咧。

她深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下一拍脆弱点大家生不同衾死亦同穴的激进想法，继续道：「老林家的拍卖会拍的是岩矿一类，我两次去拍卖会都听到有人提到这东西，就留心观察了下，昨天遇到你们之前，我就是从拍卖会跟着林老爷回林府，又从林府跟到矿山上，发现了这个地方。昨晚我又探了一次，发现了一个小洞，大概只有我的拇指大小，我在洞口感觉到对流的风，才确定这里头有一个空间。」

「我昨天听林老爷和别人科普，说这种石头通体坚硬，唯有一脆弱点，状如眼，轻轻一敲就能碎，可碎了也就没价值了，只能一点一点挖，所以林家忙活了许久，死了七个矿工，也没能把这块巨石挖出来——说来还得谢谢他们，义庄停的那七个人就是被这惯老闆搓磨死的。」

加百列环视岩洞，「那脆弱点在里在外？」

「在里。」顾云眠站了起来，「我昨天进来后，也怕我们躲到一半林老爷的人把脆弱点挖出来了，那我们就得凉凉……这儿。」

三人提步靠近，就看到了一片花纹确实与其他处不同的区块，形状如眼，黑色纹路层层迭迭往外扩散了五六圈，如同轻盈散开的涟漪。

脆弱点并不高，四人中身高最弱势的顾云眠都能轻而易举碰到，更遑论其他人了，拿唧唧撞都行。

黄牧呵了一声，「这是想让我们自己毁了安全屋。」

顾云眠点头，「所以我们尽量离这儿远点。岩洞不大，大家小心。」

几人点头，回到茶话会据点。

顾云眠才刚坐回自己的小板凳，还没来得及高兴，腋下倏然一紧，眼前再次出现黄牧比她人生规划还清晰的下颔线。

顾云眠：「……」

算了，被抱来抱去就被抱来抱去吧，总比被操来操去好。

她自暴自弃的想。

加百列问：「所以，妳今天的计画就是装作许光是不死猫子，再让他们以为不死猫子真死了，顺便除去好人阵营里最大的隐患廖曼曼？」

顾云眠迟疑片刻，最终只含糊道：「算……是吧。」

「不过我不用自己的脸，主要是因为关键npc李龙，我怕刺激到他，让他原地魔化，我们恐怕还没抵达安全屋就被他霍霍了。那个机器人道具之前就扮过许光，没办法换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不然扮成秦依依也行，反正李家兄弟也不知道有几匹狼、谁是狼谁不是。系统公告之后，有人向其他人传达乔玉铃是激进派的消息了吗？」

三名玩家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主要破案的是玩家，跟npc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反伤，那些npc心思难料，玩家们非必要不会和他们有太多交集。

哪像这天才，直接一跃成为npc抹不去的白月光，还让俩npc反目成仇，互相刺激魔化……

「不过扮成钱宇确实也比较保险。正好机器人只剩最后一次使用机会，在第三次使用过后，系统的原话是『狼若回头，不是报恩，便是报仇』，我怕我碰到的是报仇，就干脆在第三次榨干它的利用价值，让它跟他们同归于尽了。」

「我昨天一整天跑下来，依序在秦娘的避难屋隔壁的巷子、避难屋、『彼岸』附近、林府附近、矿山、会议室、岩洞和图书馆用了胡萝卜道具，穿越的顺序是倒序，也就是从会议室出来，我们会先到矿山，再到林府，最终目标则是图书馆，而距离图书馆最近的点就是百花坊附近的避难屋。」

「我昨晚根据这个顺序定了一条路线，既能让我们顺利进来安全屋，又能把我们的出现地点锁定在小镇内部各处，让他们潜意识以为我们人就是在小镇里到处躲躲藏藏，把机关做在拍卖会门口也是，是为了让他们以为我们把窝点设置在拍卖会里。」

「林家不是好惹的，他们一定会为了不让警察进拍卖会而纠缠斡旋，好人就会以为林家隶属狼阵营，更执着于闯进去……总之就是千方百计地拖延时间，能让他们越晚发现这里越好。」

「哦对，还顺便用我的技能，确认一下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结果呢？」黄牧很喜欢看她侃侃而谈的模样，也乐得做她的捧哏。

虽然总是用「应该」、「大概」，似乎对自己的推论不是很确定，但她大概不知道，每到这时，她的双眼总是闪烁着灿烂明亮的光彩，带着乐在其中的兴奋，事实上她也确实善于推理，细节把控到位，推测合情合理，偶尔脑迴路清奇，但总能神奇的擦着边缘绕一大圈，稳稳站在正确答案的高台上。

不太自信，却又明媚可爱，特别有魅力——不然傲气的加百列和聒噪的莉莉丝也不会难得安静听她长篇大论。

顾云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黄牧怀里越来越放鬆，甚至有种如鱼得水的自在熟悉，「我确实……」

【系统公告：玩家林子星出局，其扮演角色苏易，身分为：占卜师

距离电影结束还有二十五个小时，请各位玩家继续加油】

【系统公告：玩家秦琴出局，其扮演角色黄盈盈，身分为：禁卫军

距离电影结束还有二十五个小时，请各位玩家继续加油】

突然加入茶话会的系统成功让顾云眠的神经再次绷了起来，就差没有从黄牧怀里原地起跳。

老林威武，一次死俩，好人全灭，只剩隐狼：）

莉莉丝没接触过林老爷，拍卖会的事也都是听队友们说的，听到敌营的讣告一脸震惊，「林家一次弄死俩？？」

顾云眠苦笑一声，「林老爷不是善茬。我昨晚披着隐形斗篷，只是多看他几眼就被发现了，还能精准锁定我的位置、要跟我喝杯茶聊聊天，真是见鬼了；还有项舞，林老爷一直知道她是调香师，她其实至今仍在为林老爷做事，帮他控制矿工，隐瞒拍卖会和矿山的秘密。」

加百列狠狠皱起好看的眉，「游走型npc……没怎么露过脸的林老爷居然是游走型npc？」

「……？」顾云眠转向他，一脸茫然，「游走型npc……那是什么？」

她微张着嘴的呆萌表情把黄牧逗乐了，捧住她的脸就是一顿揉，「每个副本武力值最高的npc就是boss，以这个副本来说，李虎就是boss——李龙我不确定，他的武力值确实没有李虎那么高，但他似乎不简单，距离boss标准只有一步之遥。」

「npc和玩家一样是有精神值的，精神值高的npc很可能因为感知到系统与游戏的存在，或凭自己的能力，或和系统进行交易，突破了一般npc的界线，例如能够勘破道具。因为和狗系统勾结，或者身处修练、异能之类的副本，时空于他们而言不是阻碍，导致这些npc在自己的世界作威作福之余，还可能跑到其他副本客串，因此被称作游走型npc。」

「可以这么说，boss是副本里的武力值巅峰，游走型npc则是精神值巅峰。他们好比boss里的玩家，不会魔化，甚至禁制比玩家还少，心情好就杀人，心情不好也杀人，杀了几个都不会遭受反噬，还不用遵守剧本人设，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例外。」

「不过他们大多会隐藏自己，系统也会提供一定保护，只有极少数s级道具可以侦测到他们，玩家只能小心再小心，要是不小心惹到游走型npc，也只能自认倒楣。这也是玩家不怎么会亲近npc的原因之一，谁也不知道妳招惹到的是不是游走型npc。」

对上他的眼神，顾云眠：「……一个副本里总不能有两个游走型npc吧？」

黄牧戳她的脑门，「确实不能，副本会超负荷导致小世界坍塌。这次是幸运，妳以后可不能这么虎了！听到没有？」居然成了刺激npc魔化的开关，给她能的！

可她之前又不知道这什么游走型npc的存在！她怎么知道不能招惹npc啊！

顾云眠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却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还是乖乖应下了。

「所以我会被发现，就是因为他是游走型npc？」

黄牧点头，「嗯。首先，隐形斗篷虽然只有d级，却也是系统商店的道具，品质有保证，一般npc没有魔化根本不可能发现，除非妳动静大得离谱，boss可能魔化前就会有所感知，但绝不会精准到能锁定妳的位置；其次，照妳所说，妳多看他几眼就被发现，代表他的精神力超乎寻常；最后，伍娘子是关键npc，她的儿子一个是boss一个临近boss，不应该受制于人，所以这很可能是林老爷的手笔。」

「而且，据我调查，林老爷虽然是老大，但老太爷当年更想将家业传给他那更得宠的三弟，也就是老夫人的亲儿子，甚至已经开始带领他打理家产，后来却不知怎么被林老爷截胡了。不过他这家主做得不错，林家蒸蒸日上，最终成为晶镇首富正是这林老爷。」加百列补充：「改变既定历史、成为小世界的掌控者，这是大部分游走型npc在原世界觉醒后都会做的事。不过，我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低调的游走型npc，他昨天也没有为难妳，由此可见，这人实力惊人但心态平稳，不是那种动不动见血的疯子，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他就不会为难人，不必太担心。」

顾云眠：「……」

那我昨天还真是虎口逃生了。

莉莉丝笑了起来，「所以，今天那群玩家死活都要带一批警察闯进拍卖会，老林头不把他们都干死简直愧对他游走型npc的身分。」

加百列嗤笑，「该说他们还能撑到现在都是祖上积德。」

莉莉丝竖起大拇指，「这招借刀杀人，牛逼啊！」

顾云眠强笑了下，没有应声。

黄牧察觉她的闷闷不乐，揉了揉她的脑袋，将话题扯回正轨：「妳刚刚说确实什么？」

我刚刚说确实什么？

中间聊了太多，顾云眠卡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本打算说什么：「我刚刚想说，我确实没有收到任何通知，也就是说，这一路逃来，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所有人都不是正确答案。」

黄牧「嗯」了一声，加百列和莉莉丝也没有再提起公告的事，专注听她说话。

「我第一天的原料是苏娘，我的技能在与她近距离接触时发动了，我后来从李龙那儿了解到，苏娘是前任牡丹，至今也有人因为她的牡丹之名倾慕她，所以她也是原料之一；你们则是按照苏娘的名单确认原料对象，其中不乏如今尚非牡丹之人。」

「如果无论时间，『前原料』和『未来原料』都能做为原料的话，所有女人都应该是第二天的原料，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推测，原料的定义除了『事实』，还有『认知』。」

「在『牡丹』只有一位的情况下，五个调香师是肯定不够分的，这时就可以不用顾虑『事实』，以『认知』为主，苏娘的名单正是佐证；反之，在『立鹤』的数量超过五位的情况下，『事实』和『认知』必须兼顾，也就是说除了别人认为妳是处女，还得妳真的是处女。」

她那时的猜测其实是错误的。名单不是正确答案，后续的其他原料也并没有看到「正确答案」的证据，它只是一个让其他人确认这个认知存在的实证而已。

幸好她当时没有把这条错误的线索告诉黄牧，不然要是大家天天去追着正确答案找，反而会拖到夺香时机。

「但是今天，『事实』很难满足。我不认为『云雨』的难度会和前六个相差那么多，它就该是『巫山云雨』，可是疑点太多了，变动性也高，无论是他们在动作的当下还是动作前后，都很难符合『事实』条件；可如果要符合『认知』条件，那么妓女或者任何一对夫妻都有可能。所以我让秦娘安排几个姑娘站在巷子口等我们，并且在穿梭过程经过无数大街小巷，与众多镇民擦肩而过。」

「然而，我一路以来没有收到任何一则通知。我的技能是只要在一个手掌的距离内就能感知到，可我甚至刻意探身靠近他们，技能都没有发动。」

「我昨天就琢磨，如果今天我发现了原料，就直接招呼你们把人套了带走；如果没有发现，就需要重新思考答案。」

「我依然认为谜底没出错，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原料，或者说是找原料的方式。我仔细回忆了一遍项氏夫妇对我们的每一句交代，终于发现端倪——」

她环视专注凝视着自己的三位大佬，「师娘让我们谨记两点，一点是夺香技巧，另一点则是『这个配方，今日以后，只有你们知晓；而能调製此香者，唯有我天者派，你们五个人更是谁都不可或缺』。」

「可这句话很奇怪。如果有配方、会调香、下得去手，谁都能完成吸血美人香。为什么只有天者派的人能调製？天者派和其他调香师有什么差别？」

黄牧沉声接话：「夺香之法。」

顾云眠点头，「没错。我们将人的体香吞食入腹，以自己为提炼炉鼎，可人体是会吸收物质的，换言之，天者派调香师体内含有之前调製过的所有香水的原料综合起来的香气。」

「以自身为祭品，炼就顶尖香水；原料不止四十九种，而是不胜枚举的体香。」加百列喃喃，「无怪乎拥有迷惑人心的能力。」

这该是多少条人命。

顾云眠道：「我们到现在都没事，这项条件就必然与最后一项原料相关，可我们和『云雨』有什么关係？总不能是吸彼此的血吧？这样不得死好几个人啊？当初调製这香的时候项氏夫妇也一个没少啊，这项条件他们又是怎么达成的？再者，师娘下一句也奇怪，我们五个都不可或缺是什么意思？就算真的是相互吸血，五个人是基数，总不能两个人吸一个吧？」

「这个疑惑，在玉面金身身上得到了解答。」

「『玉面』常被用于称讚女性容貌姣好，而我们也会以『金童玉女』形容俊男美女的组合，从乔玉铃的尸体来看，这个『玉面金身』，指的并不只是拥有男性身材的女性，而是『女子的外貌，雌雄同体的身体』。」

「『巫山云雨』的谜底；基数中的雌雄同体，其余四人两男两女；副本必不可少的限制级桥段，好人阵营不清楚，但对于狼队却没有硬性规定；项氏的夫妻设置。」顾云眠深吸口气，还是免不了过快的心跳、发热的双颊和难以启齿的表情，「……别告诉我你们想不到今天的原料是什么。」

他们当然想到了，早在她说到「雌雄同体」，他们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仨只有恶劣的本性和聪明的大脑如出一辙的傢伙只是想看她羞耻的模样而已。

顾云眠也知道，心中羞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暗暗掐了一把黄牧的腰洩愤。

黄牧倒抽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却被顾云眠一把捏住了嘴，快速而大声地插嘴，力求压过他的抽气声，「我本来就比较相信后来这个答案，方才一路的技能测试，正好证实这番说词。」

加百列对于两人的小动作只当没看到，淡淡道：「妳的推论我认可，但答案不是性行为。我们至今夺香的步骤都是口服，我认为今天的谜底同理；再说，如果真的是考虑到五个人都能得到原料，让乔玉铃自插的可能性比让她喝自己的精液的可能性低，那种事有一定长度都办不到。」

顾云眠：「……」

莉莉丝：「啧，我不喜欢口交。」

顾云眠：「……」

黄牧将她的手从自己嘴上拔下来，笑咪咪地看着少女通红滚烫的双颊，「怎么了，没喝过？好不好奇？期不期噗……」

顾云眠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开，羞恼的低声道：「你话太多了！」

黄牧笑着握住她的手腕，「是是是，我等会儿一定少说话多做事。」

顾云眠：「……」

「她说了要和你一起了？」

顾云眠浑身一僵，慢慢回头。

莉莉丝一脸不服气，加百列也盯着她看。

见她看来，莉莉丝露出灿烂的笑容，「妳还不知道吧？这款游戏特别开放，支持同性做爱，我就是受惠者之一——虽然偶尔还是得被迫和男的发生关係。哦对了，对香香的女孩子，我的技巧特别好也特别温柔哦。」

加百列则是完全不想吃其他两个中的任何一个的体液，只好把目标放在顾云眠身上，「妳和黄牧做过了吧？不想换个口味试试吗？」

顿了顿，他瞥了一眼莉莉丝，又道：「妳要是和这女的组队，我就在她完事儿之后让妳高潮第二次——抱着妳的那个可能会让妳来第三次。如果妳想累死累活，可以试试看。」他宁可在莉莉丝后头舔顾云眠，都不想吃黄牧的精液。

黄牧不服气：「不，我至少会让妳高潮五次……不对，凭什么她和我做过就不能再跟我组队啊！」

莉莉丝：「妈的伪圣父你这小人！这不明摆着让我吸屌吗！给老娘去死！」

看着他们吵成一团，顾云眠一脸生无可恋。

要不她还是去拍脆弱点吧。